“什么这阿爹,那阿爹。”张碧兰不满意女儿这样来称呼彭少兵和李石汉。
“那,怎么喊呢?”惠萍有点为难了。
“叫你那亲爹做阿爹吧。”
“那,弟弟的阿爹呢?我怎么叫?”
“叫……唉!唉!在我面前,你就叫他阿爸吧。”
“那当着他的面呢?”
“过去怎么叫,还怎么叫。”
母女俩正在屋里谈话,突然,大门口“叭叭叭”,响起了鞭炮声。一位年轻的客人进来了,告诉惠萍:
“门口来了一个打莲花落的。放了一挂短炮,数落了一大堆的吉利话:什么紫阳高照,六畜兴旺;什么风调雨顺,发子发孙……可把人给笑死了!”
说完,这位年轻的客人咧嘴笑开了。
“你快送一个包封给他去吧。好好感谢他几句。”张碧兰吩咐女儿。
“送什么包封呢?”
“用红纸包两块钱吧。”
惠萍按照娘的吩咐,从钱兜里取出一张崭新的贰元票子,又找来一小张红纸,将钞票包好后,就闪身出门去了。张碧兰也跟着走了出去。
站在门口有板有眼地唱着新的、旧的吉利话儿的,是一个高个子老头儿。背驼了,一双手又黑又瘦。额骨高耸,眼睛失去了光泽。老头儿上穿一件烂绒衣,下着一条青长裤。脚上套一双破解放牌胶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