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常清顿在桑干河岸边,双手捧起了一捧清水,用力的泼在了脸上,冰凉的触感登时让他头脑清明起来,仿佛身体的痛苦煎熬也因此而减弱了。他微皱着眉头,又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颜色轻轻的隐去。
“报,前方距离涿鹿军哨所不足十里!”
“很好,派出个百人队,将哨所拿下,务必阻止他们点燃烽燧!”
烽燧是为了示警之用,平时上面堆积有狼粪和柴草,遇到敌袭时,便将狼粪和采草的混合物点燃,所谓狼烟便是由此而来。天色好时,只要燃起狼烟,就算数十里之外也看的清清楚楚。
一支百人马队拐出了桑干河谷地,眼前顿时豁然开朗,有役卒修建的官道笔直的通往范阳。这里是范阳官道的最末端,平素里也是防备最为松懈的。
封常清仔细的查勘了一遍附近的地形,其实这条路他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查勘清楚,之所以一直没有借由此路袭扰范阳,是不想叛贼过早的警惕,他要将这条路当做秘密武器用在最恰当的时机。而现在,那个最恰当的时机到了。
百人骑兵马队这时也爱惜战马的脚力,而是有多快驰驱的多快,眨眼功夫,一处障坞已经赫然出现在眼前。障坞四周以手臂粗细的圆木紧密夹成,看着有丈余高,但毕竟不及夯土来的结实。
对付这等低矮的障坞,何敞成竹在胸,在安西时那些蕃胡步卒模仿者唐军兴建的障坞城便是如此,有的甚至在规模上已经赶得上小城,但依旧可以被轻而易举的攻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