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埃克多!到我屋子里去,”她说话的声音只像呼一口气,“别给女儿看到你这副样子!来吧,朋友,来吧。”
“哪儿来二十万法郎呢?我可以要求派格劳特·维浓去当查办委员。他是很机灵、很聪明的人……那不过是一两天工夫就好办了的手续……可是二十万法郎,我儿子又拿不出,他的屋子已经做了三十万押款。大哥至多只能有三万法郎积蓄。纽沁根只会对我说风凉话!……伏维奈吗?……上次为那无耻的玛奈弗的孩子凑数目,他借给我一万法郎已经不大乐意。完了完了,我只能跑去跪在元帅前面和盘托出,让他说我下流,挨一顿臭骂,这样也许下台的时候还不至于当众出丑。”
“可是埃克多,这不光是破产,并且是身败名裂!我可怜的叔叔会自杀的。你要杀,也只能杀我们,可不能做凶手害死别人呀!拿出勇气来,还是有办法的。”
“一点没有!”男爵说,“政府里没有一个人能筹出二十万法郎,哪怕为了挽救一个内阁!……噢,拿破仑!还会有第二个拿破仑吗?”
“叔叔呀!可怜的人哪!埃克多,咱们不能让他身败名裂的自杀啊!”
“路是还有一条,”他说,“可是渺茫得很……是的,克勒凡跟他女儿翻了脸……唉!他的确有钱,只有他能……”
男爵夫人忽然灵机一动,说道:“喂,埃克多,还是送掉你的妻子吧,却不能送掉咱们的叔叔、你的哥哥跟全家的名誉!对啦,我可以把你们统统救出……噢,我的天!该死的念头!我怎么会想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