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叫红胡子的人是谁?”医生问一个站在旁边的人。
那人告诉他,红胡子是当地人给那个英国人,一个画家,起的绰号。这个人现在和爱塔住在离这里七公里之外的山谷里。听此人这么一说,他知道他们说的是思特里克兰德。可是到那里必须走着去,他们知道他去不了,所以把女孩打发走了。
“老实说,”库特拉斯医生转过头来对我说,“我的确很犹豫。我真的不想在崎岖的山路上来回走上十四公里的路程,而且我也没法当夜再赶回帕皮提了。再说,我对思特里克兰德这个人委实没有什么好感。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,他宁愿跟一个当地女子同居,也不愿意像我们一样靠干活来养活自己。噢,我的上帝,我怎么能知道,有一天全世界都承认他是一个伟大的天才?我问女孩,他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允许他下山到我这里来看,还问她,思特里克兰德得的是什么病。但是她什么也不说。我又追问了几句,也许还发了火,女孩眼睛望着地面,哭了起来。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,毕竟,给人看病是我的职责,我生着一肚子的气跟着女孩去了。”
库特拉斯医生到达目的地时,脾气不比出发的时候好多少,他走得满身大汗,又累又渴。爱塔出来走了一截路,在一个岔口等他。
“我都快渴死了,快给我一点儿东西喝,”医生喊,“看在上帝分儿上,先给我摘个椰子来,再说看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