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一天,更有封八百里急报直达朝中,却是宣华城驻守大将罗绮余派人发来的。因为事态紧急,众臣甚至没来得及入殿去,都站在朝华门外,顶着炎炎烈日听内侍宣读。
那急件中另夹了封书信,笔迹刚健挥洒,执笔人自称律延—朝中人人都知道这个名字。
匈奴右贤王称天朝皇帝于乱军中被匈奴军俘虏,如今身在敌营,请天朝拿钱粮牛羊来赎。
这封信的到达,如沸水中落了块大石头,直砸得滚水四溅,一时间,朝华门下哭喊声不绝于耳,来得晚些的大臣不曾听到宣读,四下询问,问得清楚后也是一个个呆若木鸡。
陈则铭站在众臣之前,听得身后悲声四起,早已经面色苍白,浑身僵硬如石。他疾步赶来,本来满身汗意,如今却一点也觉察不到了,只如同身在冰窟之中般手足冰凉。
五十万大好男儿,真这么灰飞烟灭了吗?
他亲手训练的以黑衣精骑为主力的大军,怎么可能这样轻易便没了?
朴寒、江中震等人不论其他,打仗却都是猛将,何况敌我兵力以一敌五,怎么可能一击即溃?
传来的讯息太过只言片语,这其中组织不起一个完整的过程,陈则铭想象过很多种结果,那其中有苦战,有拉锯,唯独没有这样迅速的完败。
他被这个迎头而来的结果猛然间砸得头皮发麻,摸不清方向,这样的消息实在太像个玩笑,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