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次,”梅农又道,“也得想想我的家业。我欲望有限;资产都存在尼尼微的税务总监那里,万无一失;我尽可自给自足,无求于人;这是人生最大的福气。我不会落到无可奈何的地步去谄媚奉迎:我不会嫉妒人家,人家也不会嫉妒我。这又是很容易办到的。”接着他又说:“我有的是朋友,尽可以长久保持,因为他们跟我不会有何争执。我永远不会跟他们生气,他们跟我也不会。这也并非难事。”
梅农在房内订好了明哲保身的小计划,把头伸到窗口去张望,瞧见两个妇女在他屋子近边的树荫下散步。一个是年老的,好像一无所思。另外一个年轻貌美,似乎心事重重。她叹着气,流着泪,倒反显得更有风韵。我们这位贤者为之动心了,不是为了那女的姿色,(他很有把握不会这样软弱的,)而是为了她的悲伤。他走出去,到尼尼微少妇身边,打算竭尽智慧把她安慰一番。那美人神气极天真,极动人,说出她叔叔把她百般欺侮,用了如何如何的手段强占她的家私,说不定还会作出别的蛮横的事;其实她既没有什么叔叔,也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家私。她对梅农说:“我觉得你见识高超,如果肯光临舍间把我的事研究一下,相信你一定能帮我度过难关。”梅农毫不迟疑,跟着走了,预备慎重其事的考虑她的问题,替她出个好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