睿洵没有立刻回答,眼睛望向地。素盈知道,这沉默的瞬间是因为皇后夹在他们父子中间,有些话他必须多考虑三遍。
“大理寺的处断是国法公平,父皇的处断是天恩浩荡,儿臣无须让他们另外知道什么。”他说得非常自然而且平静。
皇帝微笑地看着他,半卧在床,脸上一派安详。宫中静了片刻之后,他短促地笑了一声,问:“元日开经筵时请的高僧,要提前四十九天入宫,是不是今天?”
他忽然换了话题,睿洵怔了怔才回答:“正是。”
皇帝又道:“我刚才在想,彗星夜出是天怒之示。近来,我身体转安,该亲身祝祷才不至于亵渎神明,可是再想想,经筵比冬宴还耗精神,还是交给你办。你就好好地做这件事吧。要诚心礼敬,尤其要留心言语,不可怠慢。”冬宴行赏失当,皇帝却要睿洵在月余之后又做朝廷表率。睿洵与素盈都有些拿不准吉凶。
皇帝侧过身,轻轻拍了拍素盈放在床沿上的手,又说:“今日召卫侯、衡侯的夫人们来,你代我宽慰几句。务必要她们知道,诏狱了结之前,不可在京中胡言乱语,擅自造出谣言。”素盈连忙应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