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忌僵硬的神情温暖了些,点头道:“我也为母后。”
母后吗?姜禾知道魏太后疼爱魏忌超过了爱护魏王。
“我不是母后的亲生孩子,”魏忌道,“王兄才是。我的母妃生我不久便死了,是母后把我养在膝下,视如己出悉心教导。我的字是母后教的,为人处世是她教的,和陛下兄友弟恭是她教的,爱护百姓也是她教的。我不想,让母亲难过。”
让母亲难过……
姜禾猛然站起身。
她背对魏忌,单薄的肩膀轻微颤抖,停顿一瞬道:“我的父亲,齐国使团正使,从我记忆中开始,就是在出使异国的路上。若使团往楚国去,他会坐在马车右边。若使团往赵国去,他就会坐在马车左边。若使团去西边的雍国,他坐在赶车的车夫身边。这不是什么特殊的癖好,也不是占卜得到的吉祥方位,这是因为,他最爱看傍晚的霞光,无论看多少次,都不会厌倦。”
可现在父亲双目已失,再也看不到了。
不,他不光看不到,也已经忘记曾经看过的景象,甚至忘记了她这个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