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问：“看书不能明，如何?”
先生曰：此只是在文义上穿求，故不明。如此，又不如为旧时学问。他到看得多，解得去，只是他为学虽极解得明晓，亦终身无得。须于心体上用功，凡明不得，行不去，须反在自心上体当，即可通。盖四书五经，不过说这心体，这心体即所谓‘道’，心体明即是道明，更无二。此是为学头脑处。
【译文】
陆澄问先生：“我读书时常常遇到看不懂的地方，应该怎么办呢？”
先生回答说：“如果你读不懂，那很可能是因为你只关注了文字的表面意思，而没有深入去思考。这样的话，你还不如去学习程朱的学问，他们的学问非常清晰明了，看的东西也多，解释得也通顺，但是这样学一辈子可能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。真正的学问是要在自己的内心上下功夫的。当你遇到看不懂、想不通的地方时，不要只停留在文字上，而要回到自己的内心去仔细体会。这样你就能慢慢明白了。其实，四书五经所讲的，都是关于我们内心的本体，也就是所谓的‘天理’。只要你明白了这个心体，也就明白了道，没有其他的了。这才是读书做学问的关键所在。”
【解读】
马一浮先生，这位我国著名的现代思想家，他对于学习的看重可谓深如海。他觉得一个真正的学者，不应该被知识所局限，也不应该固执于某一种观点，而要达到“通而不局”“通而不执”的高境界。换句话说，学者应该像一个大海，能容纳百川，而又不被任何一条河流所束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