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张就很不屑地说,杜姐,你以为我想“裸婚”,还不是一帮老头老太太难伺候。你都不知道,现在的九○后有多难。个个月光族,这婚谁结得起。可到他们那儿,裸了不花他们一个子儿,说我们不孝顺;不裸又说我们啃老。进退两难。我妈那点儿小九九,谁又不晓得。那么多年随出去的份子钱,她不要收回来吗?我就是她的人生成本,可她不懂这是个机会成本。人生只赢不输,投资无风险,哪有这么好的事。
杜雨洁想一想说,办婚礼说是个形式,可你想,也是对结婚双方的考验。要走一辈子的事,能多考验一次都是好的。
小张就说,所以我这辈子,算是捐进去了。杜姐,还是你好。自己一辈子,就该要自己掌握。
听她说得老气横秋,杜雨洁忽然有些后悔那次和她短暂的交心。也是在那次交心之后,她知道自己正属于网络上常说的“剩女”这类人。十年前失败的恋爱,她的自尊心变得十分坚硬,现在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被剩下来。
这时,有人捧着一摞书走向杜雨洁。她们停止了谈话。小张又低下头看她的手机。突然“啊”了一声。
待人走了。杜雨洁问她,怎么了。
小张看她一眼,说,副市长的女儿,鞋找到了,在卫西的城墙根儿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