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意便在那一瞬间自心底生起,想让她后悔,亦想让她惧怕。
因此他将她掀倒在了池沿之上,吻下去的那一刻,心底藏着暴戾,恨不得让她怕得从此再不敢靠近自己。
是了,最初的开始,他吻她,是为了让她怕他。
在他强势的侵掠之下,她的脸上的确如他所愿,出现了惧怕的神色。
因惊惧而苍白的脸,没了血色点缀,倒更似皑皑春雪,白得近乎剔透,偏那两瓣经他肆意挞伐的薄唇红艳欲滴,覆着水色,在他身下微微地喘,直如冰天雪地中乍然盛开了一树红梅,虽冷却艳,我见犹怜。
那一瞬,他无法自控地停下来看她,注视身下这张动人心魄的芙蓉面,而施加于她的那些惩罚似的吻也不由自主地变了意味。
俯身温柔触上她唇角的那一刻,他几乎忘了自己在做什么。
他从来便知她有着如何出色的色相,他又岂不知色即是空。
天生灵慧的天君第三子,统领四海的水神殿下,自幼将东华帝君的藏书阁当寝卧,熟参宇内经纶、天地大法,当然不可能看不透什么是色相。便是因此,他身边的那些美人们,他有兴趣欣赏她们时,她们在他眼中是红颜,没有那等兴趣和时间时,她们在他眼中同枯骨亦无区别。
清罗君曾好奇他何以有此定力,彼时他笑了笑,回了他一句《法句经》中的佛偈,“此城骨所建,涂以血与肉,储藏老与死,及慢并虚伪。”点拨他道,“肉身似一座城,以骨所建,添以血肉,储藏着生老与病死、我慢和虚伪,这便是色相的本质与真实,看透这个,又有什么好令人迷恋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