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,她方才说道:“萧氏出了个里通外国的叛臣,却也还有一个力挽狂澜的功臣,族门因此倒也可保,不至于死伤太多无辜。而郑氏……”想起郑渥,谢弗深深一叹,继而道:“若说怪罪怨恨,这世间只怕没有比父亲更恨郑渥的人了。毕竟是父亲一手栽培起来的人,早年师从父亲的那几个世家子里,陆兰庭比他都不如。可真算起来,郑氏之中,犯上者也就那兄妹两个罢了。其余者众,倒都是远离政局之人,此番倘或牵连坐罪,也真算得上是无妄之灾了。”
杨衍听着她话中之意,微微一挑眉目,问道:“也便是说,你与舅父一样,也都是赦免之意?”
谢弗悠然一笑。
她答说:“皇上是什么意思,我就是什么意思。”
杨衍一怔,跟着摇头笑了起来。
谢弗心里很明白,自己是谢氏之女,即便嫁入天家,但所思所想,自然也是为亲族考量诸多,什么事都会倾向于对家门有利的一方,然而,杨衍却不一样。
不管这帝王之位他当初是为什么而坐的,左右至今也都十三年了,当年风流赤肠的向王殿下早已经不再是那个能随心而为的人了,又或者说,如今他的心,大多的部分都放在了天下之上,即便对谢家,也不可能倾付十分的信任,更不必提别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