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诺莱–勒佛罗答道:“约翰–玛尚–勒佛罗一家只剩一个女儿,嫁给克莱弥埃–勒佛罗–第奥尼斯,他是承包军中的草料生意,死在断头台上的。他老婆因为家破人亡,郁郁闷闷的死了;留下一个女儿,嫁给勒佛罗–米诺莱,在蒙德洛种田,日子过得不错。他们的女儿最近嫁了玛尚–勒佛罗,在蒙太奚的公证人手下当书记,他父亲在蒙太奚当铜匠。”
“原来我的承继人不少哇。”医生高高兴兴的说着,要侄子陪他在纳摩镇上走走。
微波荡漾的洛昂河在镇上横贯而过;两岸有些砌着平台的花园和整洁的屋子,单看外表,好像这地方竟是人间福地。医生从大街拐进布尔乔亚的当口,米诺莱–勒佛罗指着勒佛罗先生的一所屋子,说主人是巴黎有钱的五金商,最近才故世的。
“叔叔,这所漂亮屋子要出卖呢,临河还有一个挺好的花园。”
屋子前面有一个铺着石板的小院子,两旁是邻屋的界墙,邻居被浓密的树荫和蔓藤遮掉了。医生看着,说道:“进去瞧瞧罢。”
他走上很高的石梯,扶手高头摆着白的、蓝的珐琅盆,盆中柘榴红开得很盛。医生道:“原来底下还有地窨子。”
像多数内地房屋的格式,屋子中间是一条过道,前通院子,后通花园;过道右边只有一间客厅,开着四扇窗,两扇朝院子,两扇朝花园;勒佛罗把其中一扇改做了门洞子,通到一所砖砌的花房,花房很深,从客厅直达河边,尽头又有一间恶俗不堪的中国式的水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