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和子,你还是不行啊。你要变得最爱吃早饭才好。”
“妈妈您呢?您爱吃吗?”
“那还用说,我已经不是病人了。”
“和子我也不是病人啦。”
“不行不行!”
母亲发愁似地笑着,摇了摇头。
五年前我生过肺病,长期卧床,但我知道那只是一种富贵病。倒是不久前母亲生的病才叫人担心和难过。然而母亲却只顾着担心我的事。
“啊!”我禁不住叫了一声。
“怎么啦?”这回母亲问我了。
我们两人对看了一下,好像彼此完全会意似的,我吃吃地笑起来,母亲也微微地一笑。
一个人突然想到什么害羞得无地自容的事情时,就会轻轻地发出这种奇怪的“啊”一声。我脑海里突然清楚地想起了六年前我离婚的事情,所以不禁喊了一声:“啊!”可是母亲刚才也“啊”了一声,那又是为什么呢?她决不会有我这种使人害臊的往事,不,或许她有什么……
“妈妈,刚才您也想起什么事了吗?是什么事情啊?”
“我忘了。”
“是我的事吧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是直治的事吗?”
“是的,”母亲刚开口,却又歪着头说,“也许是的。”
弟弟直治在大学读书时碰到征兵,到南方岛上去了就杳无音信,停战以后仍然下落不明。母亲说她已经做好精神准备再也见不到直治了,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做过这种“精神准备”。我想一定能够见面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