芦苇帘子打在土墙上,“啪”地一响,公主兀自生气,恨恨地打马去了,都没有理会裴照。裴照掀帘进屋,只见李承鄞坐在桌前,将笼子里的那只沙鼠左右端详,只是愀然不乐:“你说,她是怎么认出来的?明明这只沙鼠和阿巴长得一模一样。”
裴照道:“那是她自己养大的沙鼠,自然认得出来。”
李承鄞叹了口气:“自识得她以来,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生气。这可如何是好?”
一连几日,公主果真气得不来了,李承鄞却并不着急,因为天亘山下都是羽林郎设下的哨探,早探得有一个暹罗国的商队带着杂耍班子,这两日路过西凉,要在王城里演戏法杂耍。这等的热闹,他笃定公主是一定忍不住要来瞧的。
到了那一日,果然热闹非凡。那些行商十停有九停都要在西凉歇脚,整理驼队货物,亦有些商贩,从这里贩了东来的布匹、绸缎,往更西处去,熙熙攘攘,城里城外都是人,这杂耍一演起来,锣鼓家什敲得山响,里三层外三层,都围的是看热闹的人。
化名顾小五的李承鄞租下的那间货栈,就在王城正街面上,中原的茶叶销得好,他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多,有假扮商贩的羽林卫,亦有真贩茶叶的商贩。这街上看热闹的人塞得水泄不通,他知道人多眼杂,就将货栈门关了,自己上屋顶看热闹。
西凉因为雨水少,屋子都是平顶,货栈的屋顶都晾着一架架茶饼,他在屋顶角上望了一下,果然看到公主就杂在人堆里头,正高兴地拍巴掌叫好。因为一个暹罗人,正在演走索,那绳索不过拇指粗细,那人竟然还挑着两桶水,摇摇晃晃走在绳索上,难得的是连一滴水都没有溅出来。